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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定燕园 携手珞珈:北大湖北校友孙家兰撰文怀念刘纲纪先生

浏览次数:1037 次    更新时间:2021年07月06日


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、美学家,武汉大学资深教授刘纲纪与夫人孙家兰相识相恋于北京大学,他们于1959年结为夫妻,后定居武汉,携手度过了人生六十载春秋。



刘纲纪195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,受时任武大校长李达亲自邀请至武汉大学哲学系从教,并于1956-1958年期间到北京大学哲学系进修美学;孙家兰则于1960年毕业于北大俄语系,之后随他一同来武大工作。孙家兰回忆,还在北大上学时,先生已经著书立说了,因为钦佩先生的才华嫁给了他,自己主动承担了所有家务,让老伴一心一意专注于学术。


刘纲纪长期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美学、中国美学史、中国书画史论、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研究,在诸多学术领域作出了卓越贡献,并形成了一个逻辑严密、结构完整的美学思想体系,与李泽厚并称美学界“北李南刘”。他出版了诸多著作,其中,《艺术哲学》一书,是我国第一部以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美学为指导的艺术哲学专著,构建了一个逻辑严密的艺术哲学体系。与李泽厚共同主编、并执笔撰写的《中国美学史》(第一、二卷),填补了我国自“五四”以来没有一部系统的中国美学史的空白,引起了海内外学术界的普遍关注,被认为是中国美学史的“开山之作”,是美学界引用率最高的著作之一。



“他就是一头老黄牛,一身骨头,没有肉,每天在书房里忙碌。” 孙家兰说,刘纲纪常常工作到凌晨4点,经常是早饭中饭一起吃。


在刘纲纪的学生眼里,两人非常恩爱,在书房显眼的位置,摆放着刘纲纪80大寿时两人的合影,照片里孙家兰手捧百合,与老伴并肩而立,眉眼弯弯。在与孙家兰的交流过程中,她还数次提起与刘纲纪先生的婚礼。她说,那时生活简朴,婚礼在武汉大学的行政楼里简单办了一下,“当时没拍结婚照,后来1961年的时候,我们去东湖,我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,腰间系着黑腰带,纲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,我俩在那边拍了张照,就当作是结婚照了。”孙家兰提起往日时光,依旧历历在目。


2019年12月1日,刘纲纪因病逝世,享年87岁。同年12月23日,孙家兰写下文章《怀念》,感怀与老伴生活的点点滴滴。湖北省北京大学校友会获孙家兰授权,刊登此文缅怀。

怀    念

纲纪去逝后,我难以从悲痛中走出来,他走得太急太快,接受不了现实。住院中,多次对我说:“我想回家,上海文艺出版社的稿子要按时交上去。”当时他还在吸氧、打针,呼吸很困难,一直到生命垂危,垂危时,还想回家。人生对他来说太短暂了,他常说,我还有许多事要做,想写一本马克思的书,《美的本质》,写完《中国美学史》七卷本,还要写字、画画、办书画展,但这一切都成泡影了。

五十年代的北京大学,校园里最美丽的未名湖,湖水清澈、明亮,湖的周围有许多杨柳树、石座,湖的后面是水塔,周围有许多小山坡,真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。在这样优美的环境里,还有图书馆和阅览室,设有丰富的藏书供取阅。校园里,同学们清晨起床,有的做各种运动,有的静静地专注的看书及朗读声……早餐完后赶紧去上课。

北大的文娱生活也是很丰富的,每周都有电影、舞会、音乐欣赏等活动,还有外国乐团、中央音乐会来演出。北大也有自己的乐队,纲纪是吹笛子的,他是北大诗刊的主编,还有舞蹈队、合唱团,我是合唱团成员,还是文娱干事。北大有个习惯,学生会的干部早餐都在大饭厅里的前面几桌吃饭,以便联系工作,这样有机会与纲纪相识了。之后,他主动来找了我,那时没有邮箱,他的宿舍在我们宿舍对面,把信塞压在我的宿舍门缝里,写了很多抒情诗,有爱情的,也有关心国家大事的,有一天晚上我们班(俄语系55级)在教室里开会,他突然走到我的面前说:“同志,你知道‘十月’刊物吗?”我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于是问了别的同学“有”。当时他给我的印象,此人是个老实而好学的人,以后,我们又同时去上法语课,并经常交流“法语”的重音是在最后一个音节。

我们于1959年8月30日结婚,我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,他穿的是白衬衣、黑西裤,在当时算是时尚的了,婚礼很简单,由北大校友、武大哲学系朱传棨老师主持,在武大行政楼大厅里举行,大家围坐在大方桌前有说有笑的吃着糖果、瓜子,最后欢迎我唱了一首俄罗斯歌曲《红梅花儿开》而结束婚礼。

武汉的八月很热,我们住在武大珞珈山上的招待所度过了蜜月。在校期间,我们经历了“反右”等政治运动,60年代至70年代“文革”,下放农村放鸭子,打井时,他勇敢地第一个跳到井里挖井,很多人都为他的生命担心,后来顺利地完成了任务。我们都听党的话,站在党和人民一边。

谈到家庭生活,他始终以学术为重,生活上的事太马虎了,因而在抽烟时,衣服烧个洞,蚊帐烧的差点着火,眼镜到处丢,开会时丢眼镜是常事,上百货公司买东西他也不陪我,一个人坐在商场外,蹲在那里如有所思的抽烟,但中央台新闻联播不会迟到,提前几分钟坐在那里等候,关心国家大事第一,其他的事排在后面。我生小孩时,他都不在我身边,他去北京编书了,我的同事把我送到医院,等他回来时,小孩长大了,难关已经过了。这些事,有时心很烦、抱怨,但想起他夏天打着赤膊,抽着烟写到深更半夜时,特别在写中国美学史时,非常辛苦。不得不原谅他了。他的一生等于是在书桌上度过的,真是头老黄牛。

最近我看了他送给我的1957 年六法的初步分析《美术研究》第四期,1960年,上海人民艺术出版社六法“初步研究”一书,首页上写着:

此册为余大学时之习作,持赠家兰一册以为燕园生活之纪念可。

一九六一,岁暮
纲纪于武昌珞珈山下东湖畔

看完后,泪流满面以此怀念他。



孙家兰
2019年12月23日晚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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